做一次，记录一次。

“上次欠的账。”

“没有结算的利息。”

“欠我的人情。”

最后一次时，姜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，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。

他们要分开了。

裴景川哑声告别，“音音，要记得想我。”

姜音毫无意识地回答，“嗯。”

“一直喜欢我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只给我一个人睡。”

“……”姜音睁开朦胧的眼，看着他，半响后才轻轻的，“嗯。”

她躺在柔软的床上，心跳声还震动着耳膜。

裴景川的温柔，让她突然很心酸，想大哭一场。

他们真的结束了。

不是协议。

而是这一段荒谬的感情。

姜音背过身去，闭上眼装睡。

裴景川坐在床边抽烟。

他睨着她。

屋子里温暖，她只在腰间搭了一条很薄的蚕丝被。

软蛇一般的腰，精致的蝴蝶骨。

洁白的肌肤上，每一处都是自己的痕迹。

是他占有欲作祟，弄得狠，希望它永远都在上面，让别人脱掉她衣服时，一看就索然无味。

但这都是幼稚的想法。

她年轻貌美，人也不错。

找一个好男人其实不难。

他会疼她，爱他，像自己一样，狠狠要她，绽放出她极致的美。

想到那样的场景。

裴景川的眉头就拧成一团，恨不得将嘴里的烟蒂咬烂。

姜音感觉到了他的怒气，默不吭声的往床边挪。

可没挪几下，就被长臂揽入怀里。

姜音反抗，“真不行了！”

裴景川掐了烟躺下来，替她盖好被子。

“我只是提醒你，明天是明珠的订婚宴。”

姜音啊了一声，“可是奶奶讨厌我，我去不是添堵么？”

“明珠一天要问我三次你去不去，你舍得让她难过？”

“可是奶奶受不了刺激。”

“受得了，我替你罩着。”

姜音嗯了一声，眨巴了一下眼睛，嘟哝，“裴景川，我好困。”

“嗯，睡吧。”

半梦半醒，姜音又呢喃，“裴景川，你爱过我吗？”

裴景川没有回应她。

睡得很熟。

……

次日一早，裴景川醒来时，床边已经空了。

姜音不知道何时走了。

他坐起来，低头看着床上的痕迹，提醒他那个女人确实来过。

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，裴景川起床穿衣。

地上一张纸团子引起他的注意。

是撕碎了的挂号发票，他展开看，上面写着产科的字样。

裴景川拧眉，将碎纸拼接起来。

日期是前两天。

这一瞬，裴景川的脑内涌起风暴。

姜音近日来的各种反常。

他忽略掉的小腹长肉。

还有白昕昕那条短信，姜音怀孕了。

她不是说之前那次怀孕。

而是最近。

那个孩子并没有打掉！

裴景川抬起头来，脸色阴沉到了极致。

姜音，竟然敢带着他的种去嫁别人？

裴景川迅速穿上衣服。

这时候，电话响起，铃声刺耳。

裴景川语气不悦，“说！”

叶杨吓了一跳，小心翼翼道，“裴总，公司出事了，财务偷税漏税上千万，警方过来调查，要求你到场。”

裴景川深呼吸一口气。

怎么事情来得这么巧合？

他暂且不去找姜音算账，毕竟来日方长，以后有的是时间。

他也得好好想想，怎么惩罚那个恶毒的女人。

驱车往公司走，路上又碰上堵车。

这条路常堵，每次都是半小时起步。

裴景川点了一支烟，想散一散自己的戾气。

扭头一看，旁边正好是一家母婴店，挂在橱窗里的几套小孩子衣服，乖得让人心软。

裴景川对孩子的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。

可是此刻，他竟然觉得心动。

堵车时间还长，裴景川熄了火下车，走进母婴店。

店员立即热情招待。

裴景川再次看向橱窗那套衣服。

冷冰冰的脸面无表情，淡淡吐出一句话，“不买，过来看看。”

说完，他清醒过来，转身离开。

他不会要那个孩子。

即使现在冲动，想做父亲。

他最多只是补偿姜音。

给足够的钱，让她按照她的原计划走。